1939年初夏的一个傍晚正规配资十大排名,延河岸边的风带着泥土与青草的味道。毛泽东同诗人肖三并肩而行,暮色里忽然低声道:“秋白要是还在,陕北的文化工作得省多少力气!”句子轻,却压得人心口发闷。陪伴多年的同志,只留下文字和回忆,这是毛泽东当时最深切的痛。
把时间拨回到十六年前。1923年6月,广州。党的三大开幕那天,二十九岁的毛泽东第一次见到戴着圆框眼镜、腰间总别着钢笔的瞿秋白。两人议论起“农民能否成为革命的主力”,一拍即合。会后,他们常在东园的梧桐树下交换笔记,彼此欣赏的种子,就在那时悄悄发了芽。
数年动荡,中国革命跌宕不休。1927年春,毛泽东从湘潭、醴陵一线跋山涉水带回《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有人嫌他“过激”,准备大量删改。瞿秋白翻完手稿,当场合上本子,抬头只说一句:“一字不删,原样刊发!”随后,他亲笔写了篇序言,把毛泽东的农民路线推到了中央视野。有人讽刺,说会惹火烧身。瞿秋白耸肩:“革命哪有不冒烟火?”他敢担责,也乐得和这位来自湖南的同龄人并肩而立。
时间进入1934年2月,瑞金的冬夜清冷。此刻的瞿秋白,瘦削的身躯裹在灰棉袄中,咳嗽声不时溅出血丝。他被任命为中央政府教育人民委员——听上去体面,却掩不住连日整风会上的冷眼。自“左”倾路线占上风后,一张无形的网悄然收紧,他和毛泽东成了“另路思考者”,处处被掣肘。
进入10月,大敌压境,中央主力决定战略转移。红都瑞金灯火未息,博古、李德与中革军委一干人正忙着拟定撤离名单。谁跟队伍北上,谁留下掩护,几笔一勾,便是生死。李维汉后来回忆:博古拍拍桌面,说自己负全责。听起来干脆,却也冰凉。
毛泽东此时刚从重病堑里挣扎出来,白面无须,脚下仍虚浮。初稿名单里,他被列入留守。周恩来与张闻天连夜据理力争,才把他调入行将成立的“红星纵队”。消息传到毛泽东耳中,他先是沉默,紧接着问:“秋白呢?”周恩来微微摇头,双手摊开——瞿秋白被列在“原地坚持”一栏。
那晚的油灯烛芯烧焦。毛泽东绕屋踱步,忽而停住:“不妥,秋白身体差,目标大,得带走!”第二天清晨,他顶着雾气找博古与李德。话音刚落,李德放下手里的地图:“这是党内正式决议,不能改!”语调不激,却像铅块坠地,不容回旋。
从总部出来,毛泽东心口堵得慌。他径直走向几百米外的红军医院,一推门,瞿秋白正伏案翻译《文学论》。见他进来,瞿秋白笑着抬头:“灯花开,贵人来。”玩笑过后,两人并肩坐在木板床沿。毛泽东叹了口气,低声嘱咐:“形势凶险,能避就避。”瞿秋白摆手:“润之,革命哪能只算自己?再说,留守也要有人担。”短短数语,室内的医用煤油灯摇出长影,仿佛在为即将分开的道路悄悄告别。
半个月后,中央红军踏上漫漫长征。红土地的夜,枪声远去,山林又恢复寂静。留在苏区的干部不到千人,其中瞿秋白的咳嗽愈演愈烈。到1935年初,项英与陈毅只得安排他经福建去香港,再转上海治病。护送队伍六十多人,一路辗转。2月24日拂晓,长汀小径村枪声骤起,邓子恢指挥突围。瞿秋白实在跑不动了,抓住邓子恢的袖子:“快走,你还肩负任务。”邓子恢红了眼眶,却不得不撤。山雾散尽,灌木间传来粗暴的呵斥,瞿秋白被地方反动武装逮住,手稿散落泥地。
关押期间,敌人反复诱降,他淡然答:“要谈文学可以,多说一句投降的话没有。”在写给友人的小纸片上,他仍坚持“农村包围城市”的判断,语言平实,棱角分明。6月18日,闽西雨势转急,他从容步向刑场,白衬衣领口无一丝褶皱,年仅三十六岁。
陕北的无线电里,秋讯传来已是冬日。毛泽东放下耳机,长久无言。同年晚些时候,他整理完《长征》诗稿,在“红军不怕远征难”的尾声停顿良久,又加了一行小字,只写“怀秋白”。
有人或许疑惑,当年李德拒绝改动决议,是否失之偏颇?放在当时,他坚持纪律,无可厚非。但不得不说,“决议”之外,还存在另一种风险评估。瞿秋白如果随主力北上,即便路险,也有数万人掩护;留在原地,几乎是孤岛。历史没有假设,但从结果看,毛泽东的担忧并非杞人。
细读瞿秋白狱中的自述,他对农民问题、对革命文化的思考,依旧锋利。试想一下,如果他能抵陕北,延安文教战线会出现怎样的气象?这种遗憾,非后人凭空感怀,而是毛泽东在延河夜色中的一声叹息。无论怎样,瞿秋白留下的译著、文章与坚持,已成为红色文化的一块基石,这块基石立得早,也立得坚。
长征继续北上正规配资十大排名,雪山、草地一个个在脚下翻过去。队伍里偶有人提起“瑞金的秋白同志”,毛泽东只是点头,脚步不曾停。战争年代,一封信、一个名字,常要用整整一生去等待回音。对瞿秋白,他再也等不到,但那份情义却留在众多回忆录、文集序言里。几年后,《瞿秋白文集》刻板付印,毛泽东挥毫写下那段题词——不仅是怀念,更是一种肯定:理想与文字,可越过血与火,活得长久。
元鼎证券_极速开户通道——让投资从此更高效,欢迎立即查看!提示:本文来自互联网,不代表本网站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