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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提要】
重庆某山区,9岁女孩小雨(化名)和76岁的奶奶相依为命。她的父母在她6岁时外出打工,承诺"很快回来",但这一走就是三年,不仅没回过家,连电话都很少打,更别说寄生活费。小雨穿着打补丁的衣服,吃着最简单的饭菜,甚至因为交不起学费差点辍学。
当地民政局接到学校和村委会的反映后,向法院提起了撤销监护人资格之诉。一对为生计奔波的父母,真的该失去对孩子的监护权吗?法律如何平衡生活的艰难与监护的责任?这个案件,让无数外出务工的父母陷入了沉思。
01 奶奶撑起的半个家
2024年秋天,重庆市某偏远山区。
清晨五点,天刚蒙蒙亮,76岁的张奶奶已经起床了。她佝偻着腰,拄着拐杖,来到灶台前,准备给孙女小雨做早饭。
柴火烧起来,老式的铁锅里煮着稀粥,旁边放着一碟咸菜。这就是她们祖孙俩的早餐,已经持续了三年。
"奶奶,我去上学了。"9岁的小雨背着破旧的书包,书包上有好几处缝补的痕迹。
"等等,把这个鸡蛋带上,中午饿了吃。"张奶奶从篮子里拿出一个鸡蛋,这是家里养的老母鸡下的,她舍不得吃,留给孙女。
"奶奶您也吃。"小雨懂事地推辞。
"我不饿,你正长身体,快拿着。"张奶奶把鸡蛋塞进小雨的口袋。
小雨走出门,沿着泥泞的山路向学校走去。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外套,裤子上有几个补丁,脚上的鞋子已经磨破了鞋底。但她走得很快,因为她不想迟到,她喜欢上学。
张奶奶站在门口,看着孙女的背影消失在山路尽头,眼泪顺着沟壑般的皱纹流下来。
三年了,小雨的父母,一次都没回来过。
02 那个"很快回来"的承诺
小雨的父亲刘某和母亲王某,都是地道的农民。家里几亩薄田,一年收成勉强够吃,根本存不下钱。
2021年,小雨刚上小学,刘某和王某决定外出打工。
"孩子他奶奶,我们出去挣钱,给小雨攒点学费,很快就回来。"临走前,刘某这样对张奶奶说。
"那你们多久回来?"张奶奶担心地问。
"最多一年,春节肯定回来。"王某说。
但是,2022年春节,他们没有回来。
电话里,刘某说:"工地上忙,回不去,等忙完这阵子就回。"
2023年春节,还是没回来。
"工资没结清,老板跑了,我们在讨薪,等拿到钱就回。"电话里,刘某的声音疲惫而无奈。
2024年春节,依然没回来。
这次电话都没打,只是通过微信发了一条消息:"今年也回不去了,好好照顾小雨。"
张奶奶看着手机屏幕,泪水模糊了视线。她不会用微信,还是邻居帮忙看的。
三年,一千多个日夜,小雨的父母没有回过一次家,没有见过女儿一面。
更让张奶奶寒心的是,这三年里,刘某和王某寄回家的钱,只有五千元,平均每个月不到150元。而且这五千元,还是断断续续,有时候几个月都没有一分钱。
03 差点辍学的小雨
2024年9月,开学第一天。
学校的李老师在班上统计学费缴纳情况,发现只有小雨没有交。
"小雨,你的学费怎么还没交?"李老师私下问她。
小雨低着头,不说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李老师心里一紧,她知道小雨的情况——父母外出打工多年不归,和年迈的奶奶相依为命。
"老师,我……我奶奶说再等等,等我爸妈寄钱回来。"小雨小声说。
李老师叹了口气:"你先上课吧,学费的事老师想办法。"
当天下午,李老师来到小雨家家访。
张奶奶拄着拐杖迎出来,满脸愧疚:"李老师,实在对不住,我这里凑不出学费,我已经给小雨她爸打电话了,他说这个月底寄钱回来。"
"张奶奶,您别着急。"李老师看着破败的院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小雨她爸妈平时给你们寄钱吗?"
"唉……"张奶奶长叹一声,"三年了,一共就寄回来五千块,我这点养老金,连我们祖孙俩吃饭都紧巴巴的,哪还有钱交学费?"
李老师环顾四周:老旧的土坯房,屋顶有几处漏雨的痕迹,院子里堆着柴火和农具,养着几只瘦弱的鸡。这就是小雨的家,简陋得让人心酸。
"小雨的衣服和鞋子,都是我从邻居家要来的旧衣服,新的买不起。"张奶奶说着说着就哭了,"我对不起孩子,但我实在没办法……"
李老师握着张奶奶的手:"您已经很不容易了。这件事我会向学校和上级反映,不能让孩子因为学费辍学。"
04 村委会的一封举报信
李老师回到学校后,立即向校长陈校长汇报了情况。陈校长很重视,联系了村委会主任王主任。
王主任听完后,沉默了很久:"小雨这情况,我们村里都知道。她爸妈这三年,别说回家,连个像样的电话都没打几次。孩子跟着老人,吃不饱穿不暖,还差点上不了学,这算什么父母?"
"那能不能联系上他们?"陈校长问。
"能联系上,但有什么用?他们要么说没钱,要么说忙,就是不管孩子。"王主任愤怒地说,"我们村委会也资助了一些,但总不是长久之计。这种父母,就该让法律管管他们!"
经过商议,村委会向区民政局发出了一封情况说明信,详细陈述了小雨的困境:
父母外出打工三年不归;
三年寄回家的钱不足五千元;
孩子和76岁的奶奶生活,基本生活都难以保障;
差点因交不起学费辍学;
父母多次被联系,均以各种理由推脱,不履行抚养义务。
民政局收到举报后,立即派工作人员张科长和小刘前往调查。
他们来到小雨家,看到的情况比想象中更糟:
小雨穿着破旧的衣服,瘦得像根竹竿;
张奶奶年老体弱,连煮饭都颤颤巍巍;
家里几乎没有像样的家具,连一台电视都没有;
小雨的作业本,都是用过的本子反面继续写。
"这样的生活环境,怎么能保证孩子正常成长?"张科长严肃地说,"我们必须采取行动。"
05 法律的介入与父母的辩解
2024年10月,重庆市某区民政局作为申请人,向区人民法院提起了撤销监护人资格之诉。
被申请人是小雨的父亲刘某和母亲王某。
法院向他们送达了传票,要求他们必须出庭应诉。
11月,开庭当天。
刘某和王某匆匆从外地赶回来,这是他们三年来第一次回家。
法庭上,刘某穿着沾满灰尘的工装,脸色疲惫;王某穿着廉价的外套,手上有劳动留下的老茧。他们看起来确实是辛苦工作的人,但这不能成为不履行监护职责的理由。
审判长周法官严肃地问:"刘某、王某,你们知道这三年孩子是怎么过的吗?"
刘某低着头:"知道……生活肯定苦……"
"既然知道,为什么三年不回家看一次?为什么三年只寄回五千块钱?"
"法官,我们也不容易啊!"王某哭诉起来,"我们在外面打工,工地经常拖欠工资,有时候几个月都拿不到钱。我们也想多寄钱回家,但真的没有啊!"
"那为什么不回家?"周法官追问。
"车费要好几百,我们舍不得花。"刘某说,"而且工地上不让随便请假,请假就扣工资。"
"那电话呢?三年里,你们给孩子打过几次电话?"
两人沉默了。
"根据调查,你们平均每个月给家里打一次电话,每次不超过五分钟,都是问孩子有没有生病,然后就挂了。"周法官翻开卷宗,"你们有没有问过孩子想不想爸爸妈妈?有没有问过孩子在学校过得好不好?有没有问过孩子需要什么?"
王某哭了:"我们不是不爱孩子,我们是为了挣钱给她更好的生活……"
"更好的生活?"周法官的声音提高了,"孩子差点因为交不起学费辍学,穿的是别人的旧衣服,吃的是最便宜的饭菜,这就是你们说的更好的生活?"
06 监护不只是给钱,更是陪伴
法庭调取了小雨的陈述记录。
在之前的调查中,心理咨询师林老师和小雨单独谈过话。
"小雨,你想爸爸妈妈吗?"林老师问。
小雨点点头,眼泪流下来:"想……特别想……"
"他们多久没回来了?"
"三年……我都快记不清他们长什么样了……"
"如果他们回来,你想对他们说什么?"
小雨沉默了很久,最后说:"我想说……我不要新衣服,不要玩具,我只要爸爸妈妈回来陪我。"
这句话被写进了法庭的证据材料。
周法官念出这段话时,王某当场崩溃,嚎啕大哭:"孩子,妈妈对不起你……"
但周法官冷静地说:"监护不只是给钱,更是陪伴、教育、关爱。根据《民法典》第二十七条,父母是未成年子女的监护人,监护人应当履行监护职责,保护被监护人的人身、财产等合法权益。你们长期不回家,不尽抚养义务,导致孩子无法得到正常的家庭教育和关爱,这已经构成怠于履行监护职责,严重侵害了未成年人的合法权益。"
"可是……我们真的是为了生活……"刘某辩解。
"生活困难可以理解,但不能成为不履行监护职责的理由。"周法官说,"你们可以在本地找工作,哪怕收入少一点,但至少能陪在孩子身边。你们也可以把孩子带在身边,很多农民工都是带着孩子在城市生活的。但你们选择了最不负责任的方式——把孩子完全丢给老人,自己三年不闻不问。"
法庭还调查了其他近亲属的情况:
小雨的爷爷已经去世,奶奶张老太76岁,身体虚弱,客观上不具备继续承担监护职责的能力;
小雨的姑姑、舅舅等近亲属,要么自身经济困难,要么不愿意接手,都明确表示无法承担监护责任。
"根据《民法典》第三十六条,监护人不履行监护职责或者侵害被监护人合法权益的,人民法院可以根据有关人员或者组织的申请,撤销其监护人资格。"周法官宣布,"鉴于你们长期怠于履行监护职责,本院决定撤销你们的监护人资格,指定民政部门为小雨的监护人。"
07 父母的悔恨与孩子的选择
判决宣布后,刘某和王某都愣住了。
"法官,我们知道错了,以后一定好好照顾孩子,求求您再给我们一次机会……"王某跪在地上哀求。
周法官严肃地说:"法律不是儿戏。你们已经浪费了三年时间,这三年里,孩子最需要父母的年纪,你们缺席了。现在说知道错了,晚了。"
"那我们以后还能见孩子吗?"刘某颤抖着问。
"你们依然是孩子的父母,这个血缘关系不会改变。但监护权被剥夺后,你们不再有法定的监护人身份。如果将来你们能证明自己有能力和意愿履行监护职责,可以向法院申请恢复监护权,但这需要很长时间的考察。"
判决书送达后,小雨被安置到了区儿童福利院。
临走前,张奶奶抱着小雨,老泪纵横:"孩子,奶奶对不起你,奶奶没用,照顾不好你……"
"奶奶,您已经很好了。"小雨懂事地擦着奶奶的眼泪,"您不要难过,我会常回来看您的。"
刘某和王某也来送小雨,但他们不敢靠近,只是远远地站着,看着女儿上了民政局的车。
车开走时,王某追着车跑了几步,哭喊着:"小雨,妈妈对不起你……"
但车已经走远了,小雨坐在车里,回头看着越来越小的父母身影,眼泪无声地流下来。
08 福利院的新生活与父母的改变
在福利院,小雨的生活发生了巨大变化:
她有了崭新的衣服和鞋子;
她有了丰富的营养餐,不用再天天吃咸菜;
她有了自己的书桌和台灯,可以安心写作业;
她有了很多小伙伴,不再孤独。
福利院的老师发现,小雨特别懂事,也特别努力。她学习刻苦,成绩优秀,还主动帮助其他小朋友。
"小雨,你为什么这么努力?"老师问。
"因为我想让爸爸妈妈看到,我过得很好。"小雨说,"我希望有一天,他们能把我接回去,我们一家人在一起。"
这句话让老师心疼不已。孩子还是爱着父母的,只是父母让她失望了。
而刘某和王某,在失去监护权后,也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
他们不再执着于在外地打工,而是回到了本地,在镇上找了工作。刘某在建材店打工,王某在餐馆做服务员,虽然工资不高,但至少能在周末去福利院看小雨。
每次去,他们都带着小雨爱吃的零食,给她讲外面的故事,问她学习和生活的情况。
起初,小雨对他们还有些陌生和疏离,但渐渐地,她开始接受父母的关心。
"爸爸妈妈,你们以后不会再走了吧?"有一次,小雨问。
"不会了,爸爸妈妈就在镇上,随时可以来看你。"刘某保证。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等我们证明了自己有能力照顾你,法院就会让你回家的。"王某说,"爸爸妈妈会努力的。"
09 一年后的申请与法院的考察
2025年10月,判决生效整整一年。
刘某和王某向法院提交了恢复监护权的申请。他们提供了一系列证明材料:
在本地稳定工作的证明,月收入合计4000元;
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为小雨准备了独立的房间;
每周都去福利院看望小雨,探视记录清晰;
参加了家庭教育培训,拿到了结业证书;
小雨本人也表示愿意和父母一起生活。
法院接受申请后,组织了详细的调查:
走访了刘某和王某的工作单位,确认他们工作稳定;
实地查看了他们租住的房子,环境整洁,有小雨的房间和书桌;
询问了小雨的意愿,她明确表示想回家;
咨询了福利院和学校,小雨在福利院表现良好,但确实想念父母;
评估了刘某和王某这一年的改变,认为他们已经意识到了监护的责任。
2026年1月,法院做出裁定:
恢复刘某、王某对小雨的监护权,但设置为期一年的观察期。观察期内,民政部门将定期回访,监督监护情况。如果再次出现不履行监护职责的情况,将立即撤销监护权。
判决下达那天,刘某和王某紧紧抱住小雨,三个人哭成一团。
"爸爸妈妈,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小雨说。
"是啊,我们再也不分开了。"王某哽咽着说。
10 启示:陪伴,是给孩子最好的爱
小雨的故事,让无数外出打工的父母陷入了沉思。
为了生计外出打工,这本无可厚非,但不能以此为由,完全放弃对孩子的监护责任。
第一,监护不只是给钱。孩子需要的不只是物质,更需要父母的陪伴、教育和关爱。长期留守儿童,往往会产生心理问题,影响健康成长。
第二,生活困难不是放弃监护的理由。可以在本地找工作,可以把孩子带在身边,总有办法兼顾生活和监护,关键是父母愿不愿意承担责任。
第三,法律会保护孩子的权益。当父母长期不履行监护职责时,法律会介入,剥夺监护权,由民政部门兜底保障,这是对孩子负责,也是对失职父母的警示。
第四,失去的监护权可以重新争取。只要父母真心悔改,用行动证明自己有能力履行监护职责,法律也会给他们机会。
但更重要的启示是:童年只有一次,错过了就无法弥补。
当孩子喊"爸爸妈妈"时,当孩子过生日时,当孩子生病时,当孩子取得好成绩时,父母在哪里?如果总是缺席,孩子会慢慢失去对家的期待,心里会留下永远的伤痕。
陪伴,是给孩子最好的爱。不要等到失去监护权时,才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多陪陪孩子。
小雨是幸运的,因为父母最终醒悟了,她重新拥有了完整的家。
但还有多少留守儿童,在等待着父母的归来?
这个问题,值得每个父母深思。
【素材来源】
本文素材来源于重庆市某区人民法院审理的某区民政局申请撤销监护人资格案,案号为2024-18-2-416-001。该案系监护人长期怠于履行监护职责被剥夺监护权的典型案例,明确了民政兜底保障机制,强调了监护人的责任不能仅以经济困难为由推卸,对留守儿童保护具有重要警示意义。
本文在真实案件基础上进行了文学化创作,人物姓名、具体情节均为虚构,旨在传递监护责任的价值理念。案件裁判要旨为人民法院发布的指导性内容,具有法律指导意义。图文无关,如有侵权正规配资平台,请联系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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