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故事基于真实历史背景创作,涉及事件可能在历史上真实发生。故事采用历史假设的创作手法,探讨不同历史走向的可能性。文中情节含有艺术加工成分。请勿代入或较真。图片社文字仅做示意,无现实相关性,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康熙二十六年,紫禁城慈宁宫。深冬的寒风卷着零星的雪沫,拍打在紧闭的窗棂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我,博尔济吉特·布木布泰,大清的孝庄文皇后,已经七十五岁了。世人说我辅佐三代帝王,是这大清最尊贵的女人。可在这寂静的深夜,抚摸着手腕上那串磨得光滑的佛珠,我回望一生,心中却是一片茫然。我的丈夫皇太极,给了我至高的地位,却把爱给了我的姐姐海兰珠;我的小叔子多尔衮,给了我炙热的迷恋和滔天的权势,却也让我背负了一生的骂名。他们都曾是我生命中浓墨重彩的一笔,可直到油尽灯枯的这一刻,我才恍然大悟,那个用一生来爱我,却也伤我最深的男人,既不是雄才大略的皇太ji,也不是权倾朝野的多尔衮。那么,这个藏在我心底最深处的男人,究竟是谁?他与我之间,又有着怎样不为人知的故事?
夜,太深了。宫里的烛火一盏盏熄灭,只剩下我这慈宁宫还透着昏黄的光。贴身侍女苏麻喇姑为我披上了一件厚厚的风氅,轻声说:“太皇太后,夜深了,您该歇息了。”
我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我的思绪,早已不受控制地飘回了六十多年前的盛京。
那一年,我十三岁,像一朵刚刚绽放的草原萨日朗,从遥远的科尔沁草原来到盛京,嫁给了比我大二十一岁的男人,爱新觉罗·皇太极。他是草原上的雄鹰,是后金的大汗,是所有女人仰望的英雄。我以为,我将成为他最珍视的明珠。
然而,新婚之夜的红烛燃尽,也燃尽了我所有的少女幻想。他的眼中没有惊艳,没有爱恋,只有审视和权衡。他轻抚我的脸颊,说的是:“布木布泰,你很美,更重要的是,你是科尔沁的明珠。记住你的使命,为我大金,为博尔济吉特氏,诞下最优秀的继承人。”
那一刻我便明白了,我不是他的爱人,我是科尔沁草原送到盛京的一枚至关重要的棋子,是连接满蒙两大势力的黄金纽带。我的价值,在于我的姓氏,在于我的子宫。
他对我,有敬,有重,却唯独没有爱。他将所有的柔情和痴恋,都给了后来入宫的我的亲姐姐,海兰珠。
我曾亲眼见过,在前朝杀伐决断、不怒自威的皇太极,在海兰珠的关雎宫里,笑得像个孩子。他会亲自为她挑选最新鲜的果子,会因为她一句无心的赞美而高兴一整天,会在她生病时寸步不离地守在床前。那样的眼神,那样的温柔,我从未拥有过。
而我,只能在自己的永福宫里,默默地看着这一切。我的宫殿,永远是清冷的,得体的,合乎规矩的。我像一个完美的皇后范本,母仪天下,却唯独不像一个被人爱着的妻子。我将所有的不甘、嫉妒和落寞,都深深地埋藏起来,转化成对权力的洞察和对未来的谋划。
我告诉自己,布木布泰,男人的爱是靠不住的,唯有握在手里的权力和一个能继承大统的儿子,才是你永恒的依靠。
于是,我生下了福临。
当产婆将那个小小的、皱巴巴的婴孩抱到我怀里时,我第一次感觉到了生命的实感。我看着他,这个流淌着我与皇太极血脉的孩子,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这是我的儿子,是我在这深宫之中唯一的希望和寄托。
皇太极来看过他,脸上是作为父亲的喜悦,但那喜悦很快就消散了。他更关心的,是海兰珠是否因为我的得子而感到失落。
我的心,在那一刻彻底冷了下去。
我将全部的心血都倾注在福临身上。我教他读书写字,教他骑马射箭,更重要的是,我用尽一切方式,让他明白身为皇子的责任与荣耀。他很聪明,几乎是一点就透,但他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总是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忧郁。
那时的我并未深究,我以为,只要我为他铺好前路,让他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他便会感激我,理解我。
皇太极猝然离世的那一晚,整个盛京皇宫的天,都塌了。权力的真空,让所有人都露出了最原始的欲望。皇太极的长子豪格与手握重兵的弟弟多尔衮,如同两头猛虎,对皇位虎视眈眈。
而我,一个二十八岁的寡妇,手里唯一的筹码,就是年仅六岁的儿子福临。
那是我一生中最艰难的时刻。我日夜不眠,在各方势力之间周旋。我知道,一步走错,我和福临便是万劫不复。
就在我走投无路之时,多尔衮来到了我的永福宫。
那个男人,皇太极的第十四弟,大清最英勇的战神,他的眼神像草原上的烈火,滚烫得几乎要将我灼伤。他从很早以前,就用这样的眼神看我,那时皇太极还在,我只能避之不及。
但现在,我不能再避了。
他站在我面前,没有称我为“嫂嫂”,而是低沉地唤我的小名:“玉儿。”
仅仅两个字,就让我在那冰冷的宫殿里,感受到了一丝久违的暖意。
“玉儿,”他步步紧逼,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和一丝恳求,“把福临交给我,把大清交给我,也把你……交给我。我保证,福临会是皇帝,而你,会是我多尔衮一生一世的女人。”
他的话,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刺入我的心脏。我知道他想要什么,他不仅想要皇位之侧的权力,更想要我这个人。他的爱,是占有,是掠夺,是带着血腥味的痴狂。
为了福临,为了我唯一的儿子,我别无选择。
关于“太后下嫁”的流言,像野草一样在紫禁城内外疯长。我听着那些不堪入耳的议论,看着朝臣们鄙夷的眼神,心中如刀绞一般。但我不能倒下,我必须忍。我用我的名节,我的尊严,为我六岁的儿子,换来了一个稳固的皇位和一位权倾朝野的摄政王。
福临登基了,成了大清入关后的第一位皇帝,顺治。
多尔衮没有食言,他尽心尽力地辅佐福临,为大清开疆拓土,扫平障碍。他对福临,有作为叔父的教导,也有作为政敌的压制。他对我的爱,也变得越来越肆无忌惮。他以“皇父摄政王”自居,出入宫禁,如入无人之境。
他常常在深夜来到我的寝宫,带着一身的酒气,和我谈论前朝的政事,谈论他对我的思念。他会握着我的手,一遍遍地说:“玉儿,等福临再大一些,我就带你离开这里,我们回草原去。那里没有皇宫,没有规矩,只有你和我。”
我每次都只是沉默地听着。草原?我回不去了。从我嫁给皇太极的那一刻起,我的世界就只剩下这座四方城。
多尔衮的爱,是一把双刃剑。它保护了我和福临,却也像一座巨大的山,压得我们喘不过气。
福临渐渐长大了。他看我的眼神,也从最初的依赖,变得越来越复杂。他开始疏远我,甚至有些怨恨我。他怨恨我与多尔衮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怨恨多尔衮夺走了属于他这个皇帝的权力和尊严。
我试图向他解释:“福临,额娘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你的皇位。”
可他只是冷冷地看着我,说:“皇额娘,朕不明白。您究竟是为了朕,还是为了您自己?或者说,是为了皇父摄政王?”
他的话,像一根根冰冷的针,扎进我的心里。我熬过了丈夫的冷落,熬过了宫廷的倾轧,熬过了朝堂的风暴,却没能熬过我亲生儿子的不理解。
我与福临之间,隔了一座多尔衮,隔了一座冰冷的皇权。
多尔衮死后,我以为我和福临的关系能够缓和。我亲手为他操持大婚,为他选择出身高贵、品行端庄的皇后,她也是我的侄女,来自科尔沁的博尔济吉特氏。我以为,这是最好的安排,亲上加亲,能让他的皇位更加稳固。
但我错了。我错得离谱。
福临对我为他选择的皇后,没有一丝一毫的喜爱。他看她的眼神,就像当年皇太极看我一样,充满了冷漠和不耐。历史,仿佛一个无情的轮回。
他甚至为了废后,第一次在朝堂之上,与我公开对峙。
“皇额娘!”他涨红了脸,对着满朝文武,对着端坐在帘后的我,几乎是嘶吼道,“朕是皇帝!朕连选择自己皇后的权力都没有吗?朕受够了!受够了被人摆布,受够了活在别人的掌控之下!”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控诉。控诉多尔衮,更是在控诉我。
那一刻,我看着他,这个我一手扶上皇位的儿子,突然觉得无比陌生。我为他挡住了所有的风雨,为他扫清了所有的障碍,可他却觉得,我才是他生命中最大的障碍。
我们的母子关系,在那一刻,降到了冰点。
直到那个女人的出现——董鄂妃。
董鄂氏,一个美丽、温婉、善解人意的满洲军官之妻。福临对她一见钟情,爱得如痴如狂,不惜用尽手段将她纳入宫中,封为贤妃。
我看着福临对董鄂氏的痴迷,仿佛看到了当年皇太极对海兰珠的影子。他遣散后宫,独宠一人,甚至为了她,再次提出废后。他将一个皇帝所能给予一个女人的所有荣宠,都给了她。
朝野上下,议论纷纷。所有人都说,皇上被狐媚迷了心窍,忘了祖宗家法,忘了君主之责。他们将矛头指向我,认为是我这个太后没有管教好皇帝。
我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我找福临谈过很多次,每一次都是不欢而散。
“福临,”我苦口婆心地劝他,“你是大清的皇帝,你的婚姻从来不只属于你自己。为了一个女人,你置江山社稷于何地?置满蒙联姻的国策于何地?”
他却用一种近乎绝望的眼神看着我,说:“皇额娘,您不懂。您一生都在算计,在权衡,您不懂什么是真正的爱。乌云珠(董鄂妃的名字)是朕生命里唯一的光,朕不能没有她!”
“真正的爱?”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为了你口中这真正的爱,你就要抛弃你的责任,你的国家,你的子民吗?福临,你太让额娘失望了!”
“失望?”他自嘲地笑了笑,“在您眼里,我什么时候不让您失望过?我做的每一件事,都达不到您的要求。我娶您为我选的皇后,您不满意我的冷淡;我爱上我真心喜欢的女人,您说我荒唐。皇额娘,您爱的究竟是儿子福临,还是那个坐在龙椅上的皇帝?”
他的质问,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
我无言以对。是啊,我爱的究竟是谁?是那个幼时会奶声奶气叫我“额娘”的福临,还是这个我倾尽一生心血打造的“顺治皇帝”?我自己也分不清了。
我与他的关系,在董鄂妃这件事上,彻底破裂。他不再来慈宁宫请安,我们母子俩,成了这座皇宫里最熟悉的陌生人。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为董鄂妃举行了堪比册封皇后的大典,眼睁睁地看着他为他们所生的皇四子取名“荣亲王”,意为“荣耀”,并大赦天下,仿佛那才是他真正的嫡长子。
我心如刀割,却无能为力。我开始反思,我是不是真的错了?我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用错了方式?我给了他至高无上的权力,却剥夺了他作为一个普通人去爱、去恨、去选择的权利。
就在我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时,更大的悲剧降临了。
那个被福临视若珍宝的荣亲王,不满百日便夭折了。
福临的天,再一次塌了。而这一次,没有人能扶住他。他整个人都垮了,紧接着,他最爱的董鄂妃,也因为丧子之痛和无尽的自责,一病不起,很快就香消玉殒。
噩耗传来的时候,我正在佛堂念经。苏麻喇姑连滚带爬地跑进来,哭着说:“太皇太后,不好了,皇上……皇上他……”
我心里咯噔一下,手中的佛珠“啪”的一声散落一地。
我赶到乾清宫的时候,福临正抱着早已冰冷的董鄂妃,面如死灰,眼神空洞。他看到我,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只有一片死寂。
他用一种极其平静的语气对我说:“皇额娘,您来看笑话了吗?”
我喉头一哽,说不出话来。
他轻轻放下董鄂妃,站起身,一步步向我走来。他的脚步很稳,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上。
他走到我面前,脸上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皇额娘,您赢了。您不喜欢的女人死了,那个可能威胁到您未来孙子地位的孩子也死了。现在,只剩下我这个不听话的儿子了。您是不是在想,要怎么处置我?”
“福临!你胡说什么!”我厉声喝道,声音却在颤抖。
他没有理会我的呵斥,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说:“您放心,儿子不会再让您为难了。儿子这就给您,给这大清江山,腾出地方。”
他的话让我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我有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
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是化不开的绝望和一丝报复般的快意。突然,他转身从龙案上拿起一个沉甸甸的紫檀木盒子,猛地朝我脚下砸来!盒子“哐当”一声摔开,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我定睛一看,心跳几乎骤停。那不是什么金银珠宝,也不是什么传国玉玺,而是一把剃刀,一顶僧帽,还有……一件早已准备好的灰色僧袍!“皇额娘!”他歇斯底里地对我嘶吼,声音撕裂得不成人形,“是你们!是这个皇宫!是这个该死的皇位,害死了乌云珠!现在,朕不要了!这皇帝朕不当了!朕要去为她守一辈子的灵!这一切,你满意了吗?”他通红的双眼死死地瞪着我,仿佛要将我吞噬。随即,他看也不看地上的东西,踉跄着冲向殿外,嘶吼声响彻整个乾清宫:“朕要去出家!谁敢拦我,朕就死在谁面前!”我如遭雷击,浑身冰冷,脑中一片空白。我的儿子,我大清的皇帝,竟然要……要弃江山社落发出家?
那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我只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和福临那绝望的嘶吼在空旷的大殿里回响。苏麻喇aho惊叫着扶住我摇摇欲坠的身体,宫女太监们吓得跪倒一片,瑟瑟发抖,却无一人敢上前阻拦。
我看着福临决绝的背影消失在殿门外,视线缓缓落在那件刺眼的灰色僧袍上。我的身体晃了晃,一股灭顶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输了。我彻彻底底地输了。
我穷尽一生,用尽心机,牺牲名节,背负骂名,将他扶上这九五之尊的宝座,可他现在却告诉我,他不要了。他要为了一个死去的女人,抛弃这一切,抛弃我,抛弃整个大清。
这不仅仅是背叛,这更是对我一生付出的最大嘲讽和否定。
“拦住他!”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几乎是尖叫着下令,“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皇上踏出紫禁城半步!”
整个皇宫都乱了。侍卫们手忙脚乱地去追赶皇帝,各宫门紧急关闭,一种末日来临般的恐慌笼罩在每个人心头。
我被苏麻喇姑搀扶着,失魂落魄地回到了慈宁宫。我瘫坐在冰冷的宝座上,脑子里反复回响着福临最后那句话:“这一切,你满意了吗?”
满意吗?我怎么会满意!
我这一生,都在为别人而活。为科尔沁的荣耀,为皇太极的江山,为福临的皇位。我从未有过一天,是为自己布木布泰而活。我以为,只要我的儿子能成为一代明君,我所有的牺牲都是值得的。可现在,他却用最残酷的方式告诉我,我所做的一切,在他看来,都是枷锁,是牢笼,是害死他心爱之人的元凶。
我的心,疼得快要裂开了。这种痛,比当年得知皇太极独宠海兰珠时更甚,比被天下人唾骂“太后下嫁”时更烈。因为这一次,伤我的人,是我用生命去爱护的儿子。
接下来几天,整个紫禁城都处于一种诡异的紧张气氛中。福临被软禁在乾清宫,他绝食,不语,用沉默对抗着整个世界。无论谁去劝说,他都置若罔闻。朝中大臣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纷纷上书,恳请太后力挽狂澜。
我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只能我亲自去解决。
我再次踏入乾清宫。几天不见,福临已经瘦得脱了相,原本俊朗的脸庞只剩下嶙峋的骨骼,眼中布满了血丝,那片死寂比之前更深了。
我挥退了所有人,大殿里只剩下我们母子二人。
我走到他面前,没有像往常一样居高临下地训斥他,而是缓缓地在他面前蹲了下来,平视着他的眼睛。
“福临,”我的声音沙哑而疲惫,“你真的……就这么恨额娘吗?”
他空洞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他看着我,嘴唇翕动了几下,却没有发出声音。
我伸出手,想要像他小时候那样,摸摸他的脸颊,他却下意识地偏头躲开了。我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心,又是一阵抽痛。
我收回手,从怀里取出一个用锦帕包裹着的小东西,轻轻地放在他面前。
那是一双小小的、早已磨损的鹿皮靴。靴子上用彩色的丝线绣着一只笨拙的小老虎,针脚歪歪扭扭,看得出缝制它的人手艺并不精湛。
福临的目光落在那双小靴子上,瞳孔猛地一缩。
“你还记得吗?”我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这是你五岁那年,额娘亲手为你做的。那时候,你刚刚学会骑马,总说脚冷。盛京的冬天太冷了,额娘怕你冻着,就学着宫里的绣娘,一针一线地给你缝了这双靴子。我的手被针扎了好多口,但看着你穿上它,在雪地里跑来跑去,笑得那么开心,额娘觉得,什么都值了。”
福临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他死死地盯着那双小靴子,眼中的冰层,似乎有了一丝裂缝。
“那时候,你还不是皇帝,我也还不是太后。你只是我的福临,我也只是你的额娘。你每天最喜欢做的事,就是黏在额娘身边,听额娘讲草原上的故事。你说,你长大了,要像额-额-赫(爷爷)一样,当个大英雄,保护额娘。”
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一滴一滴,砸在冰冷的金砖上。
“可是,你阿布(父亲)走得太早了。你六岁就坐上了那个位置。从那天起,你就不是我的福临了,你是大清的皇帝。我也不是你的额娘了,我是大清的皇太后。我必须把你打造成一个合格的君主,我不能让你行差踏错一步。因为你的背后,是万丈深渊。我怕,我怕我一松手,你就会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我逼你读书,逼你习武,逼你远离多尔衮的影响,逼你接受我为你安排的婚姻……我以为,这是在保护你。我以为,只要你的江山稳了,你就会明白额娘的苦心。但我忘了,我忘了问你,福临,你累不累?你快不快乐?”
我说不下去了,泣不成声。
大殿里,一片死寂。只有我压抑的哭声和福临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
许久,许久。
一滴滚烫的液体,落在了我的手背上。我抬起头,看到福临那张憔悴的脸上,早已是泪流满面。
“额娘……”他终于开口了,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儿子……不孝……”
他伸出颤抖的手,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那只曾经被我牵着学走路的小手,如今已经长成了一双属于男人的、却冰冷无比的大手。
“儿子知道您为我好……可我……我真的太累了……”他哽咽着,“那个位置太冷了,所有人都看着我,算计我。只有乌云珠……只有她,看的是福临,而不是皇帝。现在她走了,我生命里最后一点暖意,也没有了……”
我反手握住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福临,你还有额娘!你永远是额娘的儿子!只要额娘还在一天,就不会让你再受冻!”
我们母子俩,在这座象征着至高皇权的乾清宫里,相拥而泣。几十年的隔阂、怨恨、不解,在这一刻,仿佛都消融在了彼此的眼泪里。
我终于明白,我最大的错误,就是把“皇帝”这个身份,放在了“儿子”的前面。我给了他江山,却没能给他一个温暖的怀抱。
那一次的和解,是短暂的,却也是永恒的。
福临没有再去做出家的傻事,但他的心,已经随着董鄂妃的死而死了。他的身体迅速垮了下去。短短几个月后,一场突如其来的天花,带走了我年仅二十四岁的儿子。
他临终前,将我叫到床前。他拉着我的手,眼神已经涣散,却努力地看着我,说:“额娘……对不起……儿子……不能……再为您尽孝了……玄烨……是个好孩子……您……要好好……保重……”
说完这句话,他便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我没有哭。我的眼泪,在那天乾清宫的大殿上,已经流干了。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这个让我爱了一辈子,也恨了一辈子,盼了一辈子,也怨了一辈子的儿子。他的一生,是如此的短暂,如此的绚烂,又如此的悲情。
他用他的整个生命,向我索要一份纯粹的、不含任何杂质的母爱。而我,直到他生命的最后一刻,才真正地给予他。
一切都太晚了。
福临走后,我扶持着年仅八岁的孙子玄烨登基,是为康熙皇帝。
我将对福临所有的愧疚和悔恨,都转化成了对玄烨的加倍疼爱与悉心教导。我不再像对待福临时那样强硬和专断。我教他帝王之术,也教他人间真情。我让他去读书,也陪他去玩耍。我为他铲除鳌拜,稳固朝堂,但我也尊重他的想法,放手让他去历练,去成长。
玄烨没有让我失望。他聪慧、仁孝、勤政爱民,他一步步成长为我心中最理想的君主模样。他对我也极为孝顺,事无巨细,亲力亲为。天气转凉,他会亲自送来御寒的衣物;我身体不适,他会亲手奉上汤药,守在我的床前。
所有人都说,太皇太后您好福气,有这样一位孝顺的皇帝孙儿。
是啊,我很欣慰。康熙的孝顺,温暖了我孤寂的晚年。但我的心里,始终有一个无法弥补的空洞。
那个空洞,叫福临。
康熙二十六年,我的生命走到了尽头。在我弥留之际,玄烨守在我的床边,哭得像个孩子。他握着我枯槁的手,一遍遍地说:“皇玛嬷,您别走,孙儿舍不得您……”
我看着他,这个已经成为一代圣君的孙子,眼前却浮现出福临那张充满痛苦和爱意的脸。
我这一生,经历过两个重要的男人。
皇太极,我的丈夫。他给了我名分和地位,却从未走进我的心里。他的爱,属于我的姐姐海兰珠。于我而言,他更像一个威严的君主,一个政治上的盟友。
多尔衮,我的小叔子。他给了我狂热的爱恋和权力的支撑。他的爱,像一场烈火,温暖了我最冰冷的岁月,却也几乎将我焚烧殆尽。他的爱,充满了占有和欲望,是为了满足他自己。
我曾经以为,这就是男人所有的爱了。或为利益,或为欲望。
直到我躺在这里,回望这漫长的一生,我才终于看明白。
那个最爱我的男人,不是他们。
而是我的儿子,福临。
是的,就是那个叛逆的、怨恨我的、让我伤透了心的福临。
皇太极和多尔衮,他们爱的,是科尔沁的格格大玉儿,是那个美丽、聪慧、能给他们带来助力的女人。
而福临,他爱的,只是“额娘”。
他恨我,是因为他爱我。他恨我把精力都放在朝政上,而忽略了他;他恨我与多尔衮不清不楚,让他蒙羞;他恨我干涉他的婚姻,让他痛苦。他所有的恨,都源于他对一份纯粹母爱的极度渴望。
他与我争吵,与我对峙,甚至用出家来威胁我,这所有激烈的行为背后,都只是一声声无助的呐喊:“额娘,看看我!爱我!不要只爱那个皇帝!”
他的爱,是如此的笨拙,如此的偏执,如此的令人心碎。他用伤害我的方式来证明我的爱,用自我毁灭的方式来向我索取温暖。这种爱,沉重得让我窒息,却也纯粹得让我无地自容。
他是我唯一的儿子,也是我一生中最大的亏欠。
苏麻喇姑拿来了那个紫檀木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那双小小的鹿皮靴。我伸出颤抖的手,最后一次抚摸着那歪歪扭扭的针脚。
福临,我的儿子。额娘现在才懂。原来,你才是那个用一生来爱我的人。对不起,额娘懂你,懂的太晚了……
风雪停了,窗外的世界一片寂静。我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这一生,我拥有过至高的权力,见证了一个王朝的崛起,却在一个最简单的身份上,输得一败涂地——母亲。皇太极的爱是镜花水月,多尔衮的爱是烈火烹油,唯有我儿福临那份交织着怨与痛的爱,才是刻骨铭心的。或许,在权力的漩涡中,亲情注定会扭曲变形,而看透这一切的代价配资头条官网,便是一生的悔与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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