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19年腊月,荆州城外北风呼啸,关羽策马立于大河边正规配资平台,望着波涛翻涌的汉水,他对身边校尉低声道:“若无后援,此战难全功。”寂静的夜色里,这句话像铁锤敲在刘备集团的命脉——襄樊战局正悄悄改变,蜀汉日后的兴衰也在此时埋下伏笔。
曹操收复汉中后,先封曹仁固守樊城,又暗令徐晃、张辽、朱灵等由北而下,企图合围关羽;东吴吕蒙趁机白衣渡江,切断荆州水路。关羽焦头烂额地等待援军,但刘封与孟达驻扎上庸纹丝不动。几乎所有后世的史家都在这里画下红色叹号:蜀汉的第一次大危机,并非关羽失荆州,而是“援军缺席”。刘封的不救,使得刘备苦心经营的中部战线一朝尽失,也让关羽的“螟蛉之祸”主张被彻底坐实。
刘备早年漂泊,益友难寻,故将寇封收为养子并改名刘封——这是在零丁浪尖上抓住一根藤蔓的本能。可藤蔓终究不是参天大树,一旦他拥有嫡子,矛盾就浮上台面。尤其是蜀汉集团极度依赖将领个人效忠,君臣之间的亲疏远近,往往决定能否同赴生死。关羽对刘封的警告,是出于“宗庙永安”的大局思考;诸葛亮最终劝刘备诛封,则属于国家制度层面的“震源切断”。
220年春,刘备安葬关羽后,夜半伏案。邓芝在蜡烛旁轻声念出巴蜀各郡的车马粮草清单,刘备却神情恍惚。谁都看得出,悲痛之下他仍迟迟不决:养子有功,滥杀名不正;放任不管,后患无穷。三月初三,诸葛亮以《理封奏》递上,一条“易世之后终难制御”点醒梦中人。第二天,白帝城檐廊下传来枯叶声——刘封领死自裁。
短短两个月,蜀汉权力版图由裂缝重归一线。刘备的迟疑、关羽的血、诸葛亮的纸笔,构成三角力场,将蜀汉稳定推向一个新的平衡:继位路线单一、军权重心由襄樊内收成都、政治核心转向丞相府。
223年四月,刘禅即位,年仅十七。新君初登大宝,最缺的是威望。恰在此时,诸葛亮笼络老臣、镇抚新将,既报先帝托孤之托,也扶持幼主名正言顺。史家赞曰“治蜀兴国,未尝懈怠”,实则每一步都在给刘禅削弱潜在对手。张飞、马超、黄忠、庞统得以高规格追谥,意义并不止于表彰忠烈,更是让其他功臣明白:刘备旧部无论生前死后,都受刘禅皇帝恩泽,因而效忠对象不容含糊。
有意思的是,诸葛亮并未急于扩大军功,而是先理顺户调、均田、赋税等民生机制。蜀地山川险阻,人力紧缺,他推行“营田制”,鼓励将士屯垦,以减轻百姓负担;又用“课农桑、戒无事”安抚士庶,使西川成为三国后期少有的丰稔之区。若非国内稳定,后五次北伐无从谈起。在宦官黄皓、外戚陈氏尚未握权之前,蜀汉上下呈现出罕见的行政效率,这正是关羽、诸葛亮当年联手除掉刘封埋下的连锁效应——没有潜在“储位竞争者”,皇权与相权相得益彰。
抛开道德评判,从政治算术看,刘封若存,他兼有武功、外戚与“曾经的太子身份”三重砝码,当诸葛亮北伐受挫、国库消耗巨大时,他几乎一定被推至台前。胜则“清君侧”,败则“挟主自重”,无论哪一种,都足以导致蜀汉内战。内战意味着田土荒芜、巴蜀门户大开,邓艾、钟会甚至不必千里偷渡阴平,就能趁虚直捣成都。蜀汉延寿二十年,全系于此一处。
比较同期政权,曹魏由曹爽、司马懿争权始,十余年内连现“高平陵政变”“废齐王芳”“弑高贵乡公”;东吴亦因孙权后嗣纷争,辅政大臣屡遭流放。蜀汉虽国土最小,却几乎没有顶层政变,原因无它:立储问题绝早解决。关羽在219年一句“后必生乱”,犹如提前剪断祸源;诸葛亮在221年斩杀刘封,则彻底堵住归路。
讲到这里,不能忽视刘禅自身因素。传统评议把他放进“昏君”队列,理由不外“乐不思蜀”。但从在位表现看,他做到了三点:不胡乱启用宗室武断军机;不剥削百姓加重田赋;不插手丞相府事务而破坏协调。尤其建兴十二年七月诸葛亮病逝五丈原,刘禅降服李邈,示警黄皓,显示出适度的暴风骤雨——临到关键时刻,他会处罚破坏大局者,这足以支撑蜀汉后期十数年。或许他不是雄才,可也绝非扶不起的阿斗。
时间来到258年,姜维在陇西反复出击,国库日渐空虚。皇帝与将军都清楚,偏安久了终要面对强敌,但他们仍挤出最后一丝余粮,维系北线斗志。等到263年魏国再发大军,邓艾奇袭阴平,钟会蜂拥剑阁,蜀军非不勇,只是无人再能提供第二道补给。那时人们回想当年削封之举,或许会感慨:根基再稳,也抵不过纵横二十年的消耗战。
三国归晋后,司马炎诏令保刘禅“安乐”,允许其在洛阳建小城,与旧臣酬唱赋诗。有人冷嘲热讽他“刘禅无悲”,却忽略一个事实:若不是关羽、诸葛亮两记关键落子,他多半早已死于宫闱政变或将领兵变。比起曹魏三少帝、东吴三嗣主的惨淡下场,刘禅得以养老,是蜀汉政治稳定性的终极注脚,也是刘氏父子必须铭记的幸运。
关羽的“先见之言”与诸葛亮的“当机之断”,本质上是一套关于国家安全的前置机制。二人一个聚焦血统,一个注重制度,互相补位,才让后世有机会讨论“蜀汉延续四十三年”。假如再削一环,风雨飘摇中的益州,很可能与西凉那些速朽小政权一样,只留下一段尘封碑记。
如今翻史料不难发现,自219年关羽提议“收爵而不留养子”、至221年刘封伏剑,间隔仅三年。短短三年,却改变一个国家的命运走向。政治最怕迟疑,时间一旦滑入漩涡,哪怕是仁厚如刘备,也得靠雷霆手段斩断私情。诸葛亮之所以能代行不忍,是因为他张弛有度,“为国不为君”,也因此奠定了刘禅对丞相府的绝对信赖。
蜀汉终究还是亡了。亡国的原因很多:地理孤立、国力单薄、北伐失败、财政崩盘,但几乎没人归咎于“储位之争”。这就证明,至少在关羽与诸葛亮处理刘封事件这一回合,君臣站在了正确的战略节奏点上。关羽没有用半句漂亮话掩饰风险;诸葛亮没有用一纸调令拖延决策;刘备更没有因为骨肉之情推诿责任。正因如此,蜀汉虽小,却在乱世里赢得最长的皇帝在位纪录——刘禅四十年。
历史没有如果,但历史留下踪迹。将军预见隐患、丞相果敢除患、君主在患处把柄摆正——这样的组合拳,在政权史上并不多见。它解释了为什么一个山川封闭、户口不过九十万的政权,竟能与东吴、曹魏分庭抗礼四十余年,直到晋帝国完成南北整合,才被迫谢幕。倘若刘封当年未死,蜀汉能否撑过三十年都要打问号,更不用说刘禅在洛阳“安乐终天年”。
须臾四十余年,从崛起到覆灭,蜀汉给后人留下诸多角度:刘备的仁心、诸葛亮的智慧、关羽的忠烈、张飞的肝胆、赵云的谨慎,也包括“弃封护统”的艰难决策。它不是完美剧本,却展示出乱世之中最朴素的生存逻辑:削弱内部变量,才能抵御外部强权;提前对风险开刀,才能让政权多活一天。刘备、刘禅对关羽、诸葛亮怀抱的感谢,未曾写进诏书,却长留在史册里——那四十三年的存续,就是最硬的字迹。
延伸:刘封倘若得存,蜀汉走向将会如何?
假设刘封并未在221年伏剑,而是因“念其功勋”被流放边郡正规配资平台,大局立刻出现裂缝。首先,荆州旧部残余与上庸兵团将以“资历”与“嫡庶”问题为旗帜,形成独立山头。其次,北伐初期需要大同心局面,一旦刘封表示“先救家族再救国家”,中原反间必然大行。再次,朝廷财力有限,一旦出现双重供给口,蜀中屯田产出都将被瓜分。最致命之处,在于关、张后辈尚未成长,若刘封拥兵十万据西北,姜维、王平的指挥链将被掐断。到那时,诸葛亮必须二选一:全面内战或放弃北伐;无论选择哪条,都会让魏国如虎添翼。钟会与邓艾面对的,将是一盘四分五裂的棋局,他们只需点燃反叛之火,蜀兵就会自相践踏。换言之,刘封一日不除,蜀汉决难走到263年的终点。关羽的“敏锐”、诸葛亮的“决绝”,实际上在221年就为蜀汉预支了二十年的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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